作者｜冷研作者团队-李从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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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末年的军事人物，无论是底层出身的农民军群雄，还是努尔哈赤，他们都要感谢以余象斗为代表的晚明书商群体，因为真是因为这群人的努力，他们才得到了最初的军事教育。

三国故事在宋元时期就已经出现，在明朝初年出现了最经典的版本，但普及起来却很困难.这原因嘛，首先就是明朝政府要禁止.《三国演义》写的是忠君的故事，看起来似乎很符合明朝的主旋律，但却遭到了朱棣的封杀，反而是描写杀人放火的水浒故事没有受到严打（毕竟朱棣的堂兄也写过水浒故事，水浒里杀人放火那一套在朱棣看来就是小儿科，直到崇祯年间才被封杀），朱棣反感的是老罗对三国时期的皇帝同行们指手画脚。因此早期的三国故事都是有钱有闲的读书人私下手抄传播的。其次就是成本问题，直到嘉靖年间《三国演义》才得到解禁，最权威质量最高的两个版本就是嘉靖皇帝的司礼监经厂版（嘉靖版）和郭勋郭大佬两家印刷的版本.这些版本的《三国演义》不图财，但成本高的吓人，最保守的估计价钱和《大明统一志》差不多，也就是每本价格在三两银子以上，能在北方买上半亩地，普通的读书人都舍不得购买。

明代出版业的大流行要到万历年间，自家就有书坊的凌蒙初、冯梦龙写出《三言二拍》等畅销书，这些人都是大明出版界的良心，不舍得盗版，也不屑于印刷低质量的书籍。真正给明朝书籍大降价的人就是余象斗等奸商，老余水平不高，但营销能力超强，是晚明出版界的头号大V。

老余的特点就是谁火就盗版谁的，谁的书籍畅销就仿写谁的，《西游记》火他火速组织人手写出了《南游记》和《北游记》，还把《西游记》和《东游记》凑到一起，弄出了《四游记》全套出售。许仲琳老爷子给闺女凑嫁妆，模仿《西游记》写出了《封神演义》（所以千万别再把《西游记》和封神演义凑在一起比拼战力啦），每部售价2两银子，这套书也难逃他的毒手。

对于早已盛行的《三国演义》，他也有独特的营销手段，首先是他版本的《三国演义》价格就低多了，其次他加上了图画和弹幕，对某些文字进行了修改，增加了不少内容（比如汉灵帝的“父母”名言就是他增添的，还多出了不少五言故事，增加了不少关索故事，更重要的是对人物籍贯事迹给出简单介绍），还一个人分出多个马甲进行点评，这对评书的推广极为重要。因为早年的说书人并不一定读过原著，很多人都是只看图说话进行脑补，比如某著名评弹艺人说了半辈子武松居然不知道武松打虎有梢棒，苏州评弹在武松干掉西门庆的情景都能增加不少茶馆酒楼情景。这个传统从柳敬亭时期就开始了，因为老余的《三国演义》图文并茂，方便解读，价格又相对较低，很快就成了说书艺人的看重版本。以柳敬亭为例，他可以买上二两银子的《三国演义》，但他一天说书收入就是一两银子，堪称一本万利。

说书艺人们看着老余等人的低廉版本《三国演义》，把三国故事说到了白山黑水之间，散播到了八百里秦川的各个角落，不光努尔哈赤用三国故事当军事案例，罗汝才更是直接盗用了曹老板的名号。